读《小王子》感悟——谈谈成长与爱

爱是一个宏大的主题,大到贯穿整个人类几千年的文明史。尽管如此经年累月,但历史上又有多少人能真正把她说清楚呢?

《小王子》一书从一个独特的角度让我们窥见了这个伟大主题的一角。小说的主线叙述了小王子——一个纯真无邪、让人心生怜爱的小男孩的成长故事。这是怎样一个纯真无邪的灵魂呢?在小王子的眼里,大人们终其一生孜孜以求的权利、名誉、财富、甚至规则都是极其无聊、难以理解的。比起这些,他的绵羊、小玫瑰、日出日落,甚至猴面包树才更值得关注。用小王子的话说,“grown-ups are very strange”,他们总是忙于自己那无聊的“matters of consequence”,他们从不关注真正有意义的事物,比如一朵花、一颗星星。

小王子的成长过程也是对爱不断体悟的过程。

在一个美妙的早晨,当一朵他从未见过的、美丽的、独一无二的玫瑰花终于从花苞中探出娇艳的小脸儿时,小王子顿时被她的美丽所打动,这大概是小王子心中第一次萌生爱的种子。

但不料这朵小玫瑰却表现得相当傲慢,她作出骄傲却又娇弱的样子:“I am not at all afraid of tigers, but I have a horror of drafts.”。她不停地用自己的虚荣心把小王子呼来唤去,但又有谁知道她拙劣的伎俩背后隐藏着的热烈的爱意?当然,小王子对这种莫名而来的折磨无法理解,矛盾逐渐萌生。最终,小王子决定离开他的小玫瑰,离开他的B612小行星,独自进行一趟旅行。

在即将离别时,小王子似乎已经感受到了些许伤感和不舍,但在骄傲的、故作坚强的小玫瑰的催促下,他还是离开了。从小王子的身影中,我们或可窥见孩提时的自己,那个同样幼稚、同样会负气出走的自己。

在旅行中,小王子遇到了形形色色的成年人。在小王子看来,他们头脑中所想的事情都甚为奇怪,甚至无聊、可笑。直到有一天,一个地理学家告诉小王子"flowers are ephemeral(花儿是转瞬即逝的)"。小王子如同惊梦一般,回想起了自己的小玫瑰,“My flower is ephemeral, and she has only four thorns to defend herself against the world. And I have left her on my planet, all alone!”,他开始为离开自己的小玫瑰感到内疚。

这真是一段漫长的旅行,在经过了六个星球之后,小王子最终来到了地球。那是一个孤独的夜晚,闪烁的星光让小王子想起了自己的家:“Look at my planet. It is right there above us. But how far away it is!”。当然,他还想起了那朵小玫瑰:“I have been having some trouble with a flower”。我想,小王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一定感到后悔和无奈,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成长了很多。

小王子在沙漠中行走了很久,一天,他遇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壮观的花园,足足有五千多玫瑰花,全都和他的小玫瑰一模一样。这一幕对小王子造成了莫大的打击,因为他想起了小玫瑰的话,他曾经相信自己的那朵小玫瑰是全宇宙独一无二的。

正在小王子伤心不已的时刻,他遇到了那只在他生命中独一无二的狐狸,正如他独一无二的小玫瑰一样。狐狸用“驯化”的理论向小王子揭开了爱的真实含义:“To me, you are still nothing more than a little boy who is just like a hundred thousand other little boys. And I have no need of you. And you, on your part, have no need of me. To you, I am nothing more than a fox like a hundred thousand other foxes. But if you tame me, then we shall need each other. To me, you will be unique in all the world. To you, I shall be unique in all the world…”。驯化就像一种纽带,一旦建立,纽带两端的人便从千千万万相同的物种中脱颖而出,成为了彼此心中独一无二的精神牵绊。小王子终于明白了他对那朵小玫瑰的奇妙感觉:“There is a flower… I think that she has tamed me…”,他和小玫瑰一定是相互驯化了彼此。

在与作者相遇后,小王子曾无数次地提起他的玫瑰花,并且开始直言不讳地表达出自己的爱意:“If someone loves a flower, of which just one single blossom grows in all the millions and millions of stars, it is enough to make him happy just to look at the stars. He can say to himself, ‘Somewhere, my flower is there…’ But if the sheep eats the flower, in one moment all his stars will be darkened.”。如果一个人爱上了某个星星上的一朵花,那么当他望着满天繁星的时候便会感到幸福,因为他知道,自己所爱的那朵花就在那里。而一旦他失去了这朵花,他眼中所有的星星便会随之熄灭、黯淡。

在这场旅行中,小王子对小玫瑰的态度经历了从不解、到内疚、再到思念,以至于表达出真正的爱意。小王子成长的过程其实也是发现爱、表达爱的过程。最后,小王子终于彻底理解了小玫瑰的心思,他不无悔恨地说:“The fact is that I did not know how to understand anything! I ought to have judged by deeds and not by words. She cast her fragrance and her radiance over me. I ought never to have run away from her… I ought to have guessed all the affection that lay behind her poor little stratagems. Flowers are so inconsistent!”。当小王子说出"But I was too young to know how to love her.“时,其实他已经长大了。他发现了小玫瑰对他的爱意,也熟知小玫瑰每一条细枝末节的缺点,但他依然珍视着她的独一无二。小王子已经在旅行和成长中获得了爱的力量,他明白了"I am responsable for her.”。

生活中的我们虽然看起来比小王子成熟太多,但是正如作者所说的,我们其实都是讨人厌的 grown-ups。我们要么是忙于自己的事情,不懂得什么是爱,要么只是嘴上说着爱,以为努力工作、承担责任就是爱。但对于我们的亲人、朋友来说,我们也许一点都不了解他们。对于我们的所爱之人来说,我们也许充其量可算作一个忠实的生活伴侣,距离真正恩爱的精神伴侣实在相差太远。我们需要在生活中体会那句"I am responsable for her"。

真正的爱需要思考,需要理解对方的精神世界。在忙碌的生活中,我们不妨时常反思一下,我们真正了解身边的那个人吗?像小王子一样明白地知道对方的心中所想吗?生活之于我们就像旅行之于小王子,当我们忙于应付眼前的苟且、对付形形色色的人时,我们的心中也会自发地涌起小王子那样的思索吗?小王子的成长过程,也许能为我们的成长带来些许阳光、些许启发。

作为结束,我不想像 grown-ups 一样,对抽象的爱大书特书。小王子教给了我们一个最重要的品质,那就是纯真。假作者还在,他大概会如此阐述爱:

在某个遥远的地方,谁也不知道究竟在何处,有一只小绵羊,它可能吃掉了一朵玫瑰,也可能没有。在认识小王子之前,这么一个小小的可能性,在与我相关的亿万个人物、时间、场景之中,它显然微不足道,犹如一粒尘埃之于撒哈拉沙漠。但在认识小王子之后,关于那朵玫瑰的一毫一发,竟也时时牵动着我的内心。